今天的「當掌聲響起」,真的是要拍拍手給台灣的電影工作者,以及國片最大的掌聲跟喝采,力經長年的低潮,國片終於從3年前看到復興的曙光,當時的海角七號創下至今還沒有打破的票房紀錄,之後台灣電影偶有佳作,一直到今年夏天,一部接一部的國片,質量俱佳,而且票房一部比一部高,國片重新起飛,讓近期的台灣充滿著熱情昂揚的氣氛,其中的關鍵指標人物當然就是導演魏德聖。剛剛提到2008年的海角七號創下5億3千萬票房,讓低迷許久的台灣影壇士氣大振。
很多人認為魏德聖很有夢想,但夢想的基礎其實是努力實踐,還有不向惡劣環境低頭。斥資7億籌備12年,完成台灣影史上耗資最大、氣勢最磅礡的史詩電影「賽德克‧巴萊」,就是靠魏德聖堅定的信念跟無數人的力量。今天的「當掌聲響起」,首先就帶你看外表斯文的魏德聖,如何憑著另一面不服輸的硬漢個性,帶動國片的復興。
在當年日本殖民時代總督府前,以原住民語凱達格蘭為名的道路上,這部描述族群衝突與追求靈魂自由的電影首映,背後是千萬個不可能和一個堅決的夢想。國際大導演吳宇森:「看了以後不得不讓我佩服,我除了佩服小魏(魏德聖)他的導演功力之外,還有這個也反省很多,我們曾經遺忘一個非常重要,發生在台灣本土的歷史。」
賽德克巴萊片段:「我們再等20年,20年後就是不賽德克了,連絡12個血盟部落,明天早上霧社集合,一起走彩虹橋。」
賽德克‧巴萊製片黃志明:「那真的是『乞丐許大願』,就是說他什麼戲都沒拍過,他就敢講說我第一部戲要拍賽德克‧巴萊,然後你要給我,5百到7百的資金去拍。」
導演魏德聖:「一直也都沒有人會相信,那個案子會有多好的可能,但我相信我一定…,我一定可以把它做好的。」
海角七號裡小村落的國寶、失意返鄉的音樂人、堅強的單親媽媽、生意不好的客家業務,以及跑了老婆的原住民警察,每個人都有自己,看似缺憾的生命經驗,但最後都因為理解、包容,合力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務,魏德聖對台灣的觀察,濃縮在電影裡。
魏德聖:「既然是在強調一個族群的衝突面,彩虹就是一個很好的,非得要提及的一個意象不可,它就是那麼漂亮,它就是很多顏色拼織在一起,沒有去干擾對方,我們今天所面對的文化衝突,不就是用顏色干擾顏色嗎?」
用電影裡小人物的故事,來突顯更宏觀的價值,同樣的訴求放在大格局史詩,一樣看的出來魏德聖的中心思想,很清楚、很堅定。魏德聖:「對的人做錯的事,錯的人做對的事,於是產生了歷史 ,很久以前我直覺是說,你要詮釋這種沒有對錯的歷史事件,你唯一能夠站的角度,是從信仰的角度切入,我的觀念是更大的角度,看這個事情(霧社事件),就是一個信仰彩虹族群跟一個信仰太陽的族群,他們在台灣山區遭遇,他們彼此為了彼此信仰而戰,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信仰的其實是同一片天空。」
有了觀點,接下來呢,一連串的籌備工作現實大考驗才正要開始,沒有錢萬萬不能,自掏腰包1百多萬,拍5分鐘短片,先丟話題,希望拋磚引玉,到處籌錢、舉辦說明會。黃志明:「我們設定是這個信託基金,到1千萬的時候就開始籌備,但是失敗了,只募了1、2百多萬,後來就捐給慈善機構。」
一次次碰壁,每次提案都吃閉門羹,原來光靠夢想不能打動人,還得先要有一番作為,在不甘心、帶點憤怒的情緒之下,他拍了海角七號,描繪小人物故事,更是抒發自己的心情。魏德聖:「海角七號才是真正憤怒的作品,就是在一切都找不到的狀態之下,一切都被人家列為這個沒有、這個不行、這個不可能、這個怎麼樣,好我就把那些不可能集合起來,弄一個海角七號給你看,海角七號裡面包含所有當初拍5分鐘之後,所有對我們的提案,認為不可能的元素,都在海角七號裡面。」
海角七號在票房上的大成功,對魏德聖來說是壓力,也是良性的包袱,賽德克‧巴萊一定要拍 ,而且要拍得驚心動魄,儘管資金陸續到位,還是不夠,跟銀行借貸、四處借錢,最困難時,過年前員工薪水發不出去,廠商的貨款也付不出來。魏德聖:「不要說外界包跨圈內,我家人都認為怎麼會,你挖洞往下跳就算了,還把自己埋起來的那種困難這樣。」
後來是徐若瑄借錢給魏德聖,給員工發年終獎金,雪中送炭被魏德聖視為天使,後來陸續有人借錢,天使名單多達數百人,這是台灣第一次演藝、文創跟企業、政府出錢出力跟一位導演,一起追逐同一個夢想。
魏德聖:「一部電影真的只有不是靠信心可以完成,也不是團隊可以完成,也不是演員可以完成,當一切的氣候,真的不是只有這些東西,他還有一百個、一千個、一萬個幸運在裡面,這東西是…,就我最近常常在想,回頭看每一步路都是,你踩過的每一部路都過了關,可是你踩過的每個地方都垮了,你還在,你還沒有倒下去,那難道不是幸運嗎?你用一切來解釋,當這一切的幸運,少了一個的時候,就好像人的關節,那一樣全身垮。」
來自台南小鎮,大專念的是電機,當兵時聽同袍說電影,就一頭栽進影像世界,當過場記,跟在導演楊德昌身邊,從助理做到副導,之後到傳播公司拍小成本電影,拿過金穗獎,曾經在國內外影展獲得肯定,他也寫過不少劇本,還獲得新聞局優良劇本獎,最慘的時候失業長達半年,天天拎著筆記型電腦,待在咖啡店寫劇本。 2000年台灣電影跌入谷底,他完成了賽德克‧巴萊的劇本。魏德聖:「第一次看是邱若龍的漫畫(霧社事件),看完就是熱血,這事情是史詩,這是很棒的故事,有那個心想要去寫這些故事的時候,然後就會去查更多資料,這不但是史詩而已,還有讓人感受到不同文化衝擊下的驕傲,他不是傳統的英雄主義,是爭取身體自由的英雄主義,他是一個爭取靈魂自由的英雄主義,那這東西就更精采了,那是不同於以往的賽德克‧巴萊。賽德克‧巴萊片段:「賽德克‧巴萊可以輸去身體,但不能沒有靈魂,我的族人啊,走進彩虹、永遠的獵場。」
有想法就趕快做,有困難就一個一個解決,從2000年劇本誕生到,2011年終於電影殺青,魏德聖完成了一部足以代表台灣的史詩電影,不強調族群戰爭,電影定調這是一部為靈魂跟尊嚴而戰的電影,一路走來更可以說是魏德聖為台灣電影而戰的心血之作。魏德聖:「前面的努力沒有一樣是浪費的,有一票人在講說那我們該不該打,那我們的想法,這是非打不可的仗,該怎麼打應該是這種想法,才能往前進。」
賽德克‧巴萊,原住民的發音是Seedip bale,意思是堅持信仰、勇往直前,不愧對祖先真正的英雄,經過12年的漫長等待,魏德聖把挫折、困境、不甘心,追求理想的矛盾與掙扎,內化成最大的能量,海角七號之後,再一次美麗的爆發,魏德聖是台灣影壇的「真英雄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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